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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像白天雖然看不到星星,但星星還是存在一樣,就算對方不在身邊,我喜歡的心情仍是真實存在的。」

十八歲的他,指著窗外萬里無雲一片藍藍的天空這麼說。

彷彿出現了幻覺,自己是真的看見星星了。

不是在天空,而是在一對燦亮的雙眸中。

如果一見鐘情不適用在兩個同樣性別的人類身上,那還有什麼更適合的字眼來說明此時自己的心情呢?

「這是我送你的二十七歲生日禮物──車子跟房子的鑰匙,還有……鑲著屬於你的誕生石戒指,可以一輩子一起看星星到天亮嗎?」

冒著闖一次紅燈也要越過禁區到對面去看看不同的風景,同年同月同日生,二十七歲的自己表白了,用他最喜歡掛在嘴邊的星星名義,小心翼翼地搬出像求婚般的老掉牙台詞。

「我沒有準備你的禮物,對不起。」

  站在已經看不到他的背影的十字路口,明明聽不到心碎的聲音,卻清楚看見掉落在地上的戒指,映著自己因為心碎而痛哭失聲的倒影。

從那天起,必須用失去什麼也無所謂的心情過日子,才能不去在乎時間究竟帶走了什麼。

畢竟所謂的生活,即使失去一個可以呼喚的名字,還是得過下去。

***

「先生,你的鑰匙掉了!」拄著白拐仗的女孩,不曾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敗,眼神始終堅定地直視著某個方向。

她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,也從不利用弱勢去博取評審的同情,國際鋼琴比賽的獎座憑著多年努力不懈地扎實練琴基礎,一座一座帶回她最愛的台灣。

「我很感謝命運的主只是帶走了我一雙眼睛,沒讓我失去比性命還重要的雙手。」

十五歲時,為了救一隻貪玩跑到大馬路的小拉布拉多,被貨車撞飛的她在醫院醒來後,在得知可能失明時,最掛念的還是那隻小拉布拉多。

毫髮未傷的小拉布拉多在經此大難不死後,被送到日本去了,為了訓練成最優秀的導盲犬回到她身邊,而牠後來也忠心回報了她十年生命裡無人可取代的愛。

送走了肝衰竭辭世的老拉布拉多,她的生命彷彿被抽空了一大半,快樂的音符從她腦海裡消失了,永無止盡的哀傷淹沒她的琴聲,直到遇見了過著荒唐日子的鑰匙先生。

「妳撿到就給妳吧。」疲憊的嗓音吐出淡淡的酒氣。

她收下了,因為那串鑰匙上有著一枚男性尺寸的戒指。

她不用問也知道,不被需要的戒指是代表失去愛的另一段哀傷故事。

在這個世界上,最痛苦的不會是自己而已。

她終於有勇氣再度打開琴蓋,為另一個失去愛的人彈琴,為自己也為他療傷。

 

***

「咦?!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耶!好像奇蹟一樣,天啊,真不敢相信!!」

「慶祝這個奇蹟在我們身上發生,你想聽什麼歌?」

他輕輕的哼著,她開始伴奏。

 

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
I want to know
How do I breathe without you
If you ever go
How do I ever, ever survive
How do I, how do I Oh how do I live
 

在星星彷彿要落下的夜裡,得知他要結婚的消息。

這世界有多少人存在,就有多少世界;我和你的世界終於是兩條平行線了嗎?

等一顆心到時間的盡頭,呼吸也會痛。

若說已經離開的他是白天看不到卻始終存在的星星,那麼她就是黑夜裡真實閃耀著的星星。

只要抬頭,就看得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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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annjwuf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